學測考完，很多學生驚訝的發現他們學習的動機居然也跟著消失。這我想起多年的一個切身經驗；那時候我教的班級當中其中一個是男多於女合班的高職班。那天上課的進度是：高二文法複習之一。而這個文法複習卻是一周之後的高二期末考試不考的範圍。一個慵懶的初夏午後，世界上沒甚麼是比把學生從睡夢中挖起來上英文課更痛苦的一件事了；尤其上的是枯燥的文法。
果然，在把「與現在事實相反的假設」、「與過去事實相反的假設」、「If的其他重點句型」講解之後，其實全班的學生清醒的只剩下個位數了。老師是個很其妙的職業，我很清楚”感應”到全班只有少數幾個人清醒著真正在吸收這些他們日常生活中很少用到的文法知識。我就像諾曼第海灘上德軍的45重機槍，一遍又一遍的掃射這些無辜的美軍學生。然而儘管哀鴻遍野，課程還是要繼續。
只是所有老師都會同意，該是講個笑話來振奮一下學生精神的時候了。電光石火間，我突然想開玩笑一下。看著黑板上我剛剛運用句型寫的版書：
“If I were a millionaire, I would give you a baseball diamond.
baseball diamond其實是一語雙關，指的可能是美國職棒棒球場，或是像棒球一樣大的鑽石。於是我就開始在黑板上畫一個棒球場和鑽石戒指的合體圖。你也可以說這是一種Silent way的英文教學法，因為我可以清楚”感應”到學生開始慢慢中從睡夢中甦醒。隨著這種合體怪物圖接近完成，越來越多的學生從和周公的下午茶約會中離席回神到這個煩悶的英文教室。
「老師」終於有人按耐不住，「你畫的東西是．．．」
其實我也不知道畫這個四不像的東西究竟要幹嘛；不知道哪裡來的靈感，我聽見自己說。「這個東西唷，下一節課要考」
「要考？」很多學生果然清醒了過來。「怎麼考？」
「考個克漏字吧，」我按耐著想笑的衝動，這應該是個笑話啦。「要不然考單字選擇．．．」
「配分呢？」「你沒聽到老師說克漏字或單字選擇唷，這一題2分啦。」「老師考加分題啦，這一題加個10分好嗎？」教室裡學生的討論熱切的進行著，我還是認真的畫著，不斷的用「恩恩」的聲音回應他們的討論。終於，討論的聲音逐漸安靜了下來。
我回過頭來看著5分鐘前還在”諾曼地沙灘上”掙扎的學生們；神奇的是，他們都已經重新振作精神，開始大步”往內陸前進了”。手上認真筆記畫著的，是我自己都不是很確定的，剛剛在黑板上完成的棒球場和鑽石戒指(baseball diamond)的四不像合體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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